第十章_寒女喜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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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

  映桥脚步沉重的登上亭子,暗呼倒霉。

  “递上来。”

  “是。”她小心翼翼的把腰牌呈上,等待盘问。

  果然,他靠着栏杆,凝视她:“太太派你来偷听的?”

  “不是,我根本不知道您和侯爷会在亭子里谈话。我在假山中乘凉,然后、然后您就出现了……”她又不能未卜先知。

  季文烨冷笑道:“你不是故意的,为什么我总能碰到你?”

  “也不能算是总是吧,这才第三次见面……况且离上一次都过去一个月了……”她小声辩解。

  “敢顶嘴了。”他不紧不慢的道:“以为我不做锦衣卫了,就拿你没办法了?”

  映桥使劲摇头:“我绝不敢有一丝一毫冒犯您的心,您是我们的救命恩人,只有感激和敬畏。我真是无心走到这里来的,等我发觉,您和侯爷已在说话了。我吓坏了,什么都没听到,直到您喊我的名字,我才回过神来。”

  “你原本打算做什么?”季文烨道:“你攥着口袋里装的什么?”

  “……鹌鹑。”她可怜兮兮的道:“……准备回家炖汤喝。”

  “你怎么总是缺衣少食的样子。”

  映桥轻声叹道:“唉,我也想知道。”惊觉自己不该多嘴,马上闭上嘴巴,低头站好。

  “所以为了继续留在府中赚钱,才没把我的话转告太太?”季文烨皱眉道。

  映桥心想完了,大事不妙,赶紧补救:“我一直盘算着,如何能在不触怒太太的情况下,把您的话转告给她,我脑子笨,一直没想到合适的说辞。不过,您不要生气,我现在立即去告诉太太。”说着,欠身做出要后退跑路的样子。

  季文烨轻哼道:“云映桥,我发现你的胆子很大,每次我质问你,你都敢反过来把过错往我身上推。”

  每次?一共才见过三次面而已。映桥连连摇头:“草民不敢,草民不敢。”她尽量装的弱小无害,希望季文烨看她太过弱小的份上,饶了她。大概是这招起了作用,他道:“算了,不和你计较了……”

  映桥暗松一口气,可这时就听他继续说:“自掌嘴十个,然后就走吧。”

  “……”神呐,还是要挨罚。不过已经很轻了,映桥欣然接受,爽快的道了声:“是。”就要抡巴掌打自己脸蛋。

  季文烨见她这么爽快,不悦指了指脚下:“跪到这儿来打。”

  她心情登时不那么好了,毕竟侮辱的等级比刚才高了不少,便哭丧着脸往他身边走。季文烨站在栏杆旁,他身后是假山,映桥离近后,不觉向亭下一望,,能够清晰的看到假山的孔洞,自己刚才藏身的地方尽收眼底,原来是这么发现自己的。

  映桥一向是好汉不吃眼前亏的,反正又不是没给季文烨跪过,面无表情的看他,慢慢跪下。

  “之前有求我的时候下跪,你的脸色可没这么难看。”

  “不一样,此时此刻,我是带着悔罪之心在向您下跪的,故此表情沉重。”映桥道。

  他蹙眉:“你还敢顶嘴?!”

  她脑袋摇的拨浪鼓似的,赶紧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。

  这时,她猛地看到不远处的小路上有个人,正是三少爷,似乎已经看到他们了,正径直往通往凉亭的小路上走。映桥道:“是三少爷……”

  季文烨侧头看了眼,嘀咕道:“他怎么来了?”

  她适时拖延时间:“他一定是来找您的。”刚才那巴掌虽轻,但打在脸上也怪疼的,趁机忙揉了揉。话音刚落,季文烨就瞪了她一眼,映桥慌忙低头,慢慢抬手作势要继续掌嘴。

  “继续,别停。”

  她可怜兮兮的抬眸,含着眼泪重重点头。

  季文烨见她这幅我见犹怜的模样,一时凝噎无语,须臾道:“……算了,有人来了。”他摆摆手,示意她可以停了,然后低头将腰牌塞进腰带里。

  而这时,老三季文煜正好登上凉亭,面对眼前的一切,他愕然吃惊。只见云映桥跪在文烨跟前,从背影看,似乎用手在擦嘴,而文烨则低头整理腰带。

  ……这种姿势,除了在吹箫外,没别的解释了。

  居然在这种地方,胆子够大的。

  “……”季文煜心情复杂,故意轻松的调笑道:“老四,原来你在这儿快活,叫我好找,人都齐了,就差你了,快走罢,戏要开始了。”

  文烨不解:“我哪里快活了?我在……”说到此处,瞧了瞧自己和云映桥的位置,不由得一愣,继而似笑非笑的道:“一不小心耽误了时辰,咱们走吧。”

  “这不是太太身边的云姑娘么,老四,你们都这样了,一会干脆朝太太要了她算了。”季文煜干笑道。之前还不敢肯定云映桥和老四的关系,现在眼前的一切,已经说明了一切。本来是自己嘴边的肥肉,却叫别人给吃进肚子里了,他心里十分憋闷。

  都这样了?都哪样儿了?映桥一头雾水,她站起来朝三少爷欠身施礼:“请三少爷安。”

  文烨面无表情的吩咐映桥:“没你的事了,下去吧。”

  “是。”她捡了条命似的,拾起地上的鹌鹑袋子,慌里慌张的下凉亭去了。也不管太太那边还有没有吩咐,径直出府跑回家去了。

  —

  云成源见女儿大白天的跑回来了,吃了一惊,又见她慌张的跟掉了魂似的,更紧张了。

  “你怎么了?是不是遇到坏人,被人欺负了?”

  映桥怕父亲担心,强作笑容:“没有,今日府里看戏,我闲着就回来了。”

  “那你怎么慌里慌张的?”

  她晃了晃手里的袋子,笑道:“我得到好东西了,怕被人发现,就一口气跑回来了。晚上咱们喝当归鹌鹑汤!”

  云成源还是觉得怪怪的:“两只鹌鹑,也值得你跑?!”

  “哎呀,我不解释了,去做饭了。”她故意哼起小调,往厨房去了。云成源在身后追着她道:“不许乱哼哼,你看好人家的女儿谁嘴里哼小调,都是那些个轻浮浪荡公子哥,不学无术之徒才哼这些不三不四的调子。”

  “是,我闭嘴。”嘁,要是唱首爱来爱去的流行歌曲,还不吓死您。

  映桥给鹌鹑拔毛的时候,发现父亲扒着门框瞅她。她皱眉:“怎么了?”

  云成源道:“就是觉得你又不对劲的地方,是不是侯府的人欺负你了?如果真的有,你就讲出来,大不了咱们不干了,怎么不是活,还能饿死不成!”

  “……爹,你什么都不会干,我嫁人以后,你怎么办啊?”

  云成源没有儿子,意味着没人给他养老送终,有钱的时候没纳妾生子,等没钱了,更没女人给他传宗接代了。他不愿意谈这个,嘟囔道:“当爹的关心你,你却戳我的痛处!”说罢,瞄了女儿一眼,闪身走了。

  映桥扯了扯嘴角,还是这招管用,老爹总算不逼问了。收拾完鹌鹑,开始生火熬汤,映桥的厨艺,一开始是很差劲的,经过一番摸索,现在有所进步。待起锅过,闻着感觉不错,便迫不及待的端上桌,和父亲就着炊饼吃了起来。

  云成源尝了一口,称赞道:“不错。”

  “有点淡……”不过还是相当鲜美的,她决定忘记烦恼,专注眼前的食物。但又喝了两口,咬着汤匙,不觉回忆起上午在亭中发生的事,当时太害怕了,觉得三少爷的话很奇怪,一时又想不通哪里不对劲。

  猛地,脑海里一闪念,她登时如石像般的僵住了。

  三少爷不是认为她在给季文烨吹箫吧。

  “……”

  “不吃饭,发什么呆?”云成源见女儿咬着汤匙,眼珠转了不转。

  “……我……我……我吃饱了。”季文烨肯定早听出三少爷是什么意思了,他为什么不反驳?懒得辩解?故意气三少爷?还是毁她的名声?

  映桥心乱如麻。

  “你才吃多少就吃饱了?你这样可不行,你像我还好,像你娘的话,小心长不高……”提起妻子,云成源叹道:“唉,照顾不好你,我如何对你娘交代。”

  她根本没在听父亲的话,心里还纠结着侯府的事。

  明天回侯府看看,不行话,跟太太说要照顾父亲应考,府里的活不干了。钱财乃身外之物,保命要紧。

  三少爷应该不会把今天的事往外说,毕竟涉及季文烨。

  不过,一想到自己被误会给季文烨那什么,她就忍不住想揪头发。

  这都什么事儿啊!

  云成源伸手在女儿眼前晃了晃:“你得病了?”

  “嗯,得了穷病。”映桥咬着汤匙,苦兮兮的叹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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